2002年2月1日 星期五

《煙幕,早安》繼續尋找

煙幕,早安發展自「瘋竇」去年的一個演出煙幕‧傷待,而演員人數由本來的兩人發展成四人。單就這次演出,似乎已發展出不俗的規模,不過顯然仍有很多潛在空間。我相信編作者對尋找自我這條主軸已有不少的思考,但在不斷向前探索的時候卻有點過了火,變成了脫韁野馬,某些主題顯得駕馭不住。

比較完整和令人愜意是關於學校教育的一部分。甚麼是對,甚麼是錯,學校教育早已把我們的人格倒模似的塑造了,沒有迴轉的餘地,老師教你做血腥布娃娃,以近乎背誦似的方法記著一段公式化的英語對話,居然應用在任何場合。演出者帶著反諷的調韻,演繹一段段鞭撻教育制度的場情,諷刺的力度很夠。不過,後來演出風格一轉,彷彿又想表達一種迷失自我的陷局,藉幾段追蹤目標的日記獨白,從回憶和幻影之中,撥開晨霧中的煙幕,尋找陷落在社會假象的自我。這個角色(或者是說「目標A)開始戒煙,開始咳嗽,然後在漆黑中不斷尋找光源,他()倒下,他()高歌,然後看著象徵回憶的舊式椅子上升,最後真正的身體出現,把演員們的衣服整合,變成一個全新的自我。

這些部分的串連看來仍待商榷,除了教育,社會上對人格有「倒模式」塑造的素材很多,其實演出中也加插了一些教育以外的材料,像見工、錄像中的廣告字幕等,都是學校教育以外的現象,可惜他們只輕輕帶過,完全比不上學校教育那些片段深刻,結果令人錯覺演出是著意諷刺教育建制,而當演員開始出發打破迷失的陷局時,彷彿跟前段脫了勾,大概主軸應該是藉角色追蹤目標的日記來串連起前後各段,但表現出來卻流於鋪陳了,唯一連繫著的就似乎只有演員不斷疾苦「I am lost」,但之間的斷層仍然很闊。這顯然是想探索的方向太多,但未能完整地駕馭它們所致。

以四位演員整合出整個主題脈絡,她們的表現十分不俗。四位演員其實可以視為一個人的不同面貌和性格,她們或有各自表演,或有互相交流,以建立不同的感覺和氣氛;她們每人各有一副遮擋著真實自我的太陽眼鏡,一張象徵回憶的舊椅子,還有各人身上的一部分衣服,最後能拼砌成另一個完整的自我,演員之間的互相整合,演員和道具之間的關聯,再加上優秀的燈光設計,在劇場裡確能建構出可觀的ensemble效果,亦暗合了全劇的主題。可以改善的是演員的服裝略嫌女性化,若能淡化其性別特點,ensemble的效果會更強烈,另外演員之間的能量似乎不太平衡,尤其是在某幾段裡,各演員的對白和形體各自都在劇場不同的角落出現時,技巧方面顯得高下立見,影響了整個畫面的和諧。


其實,以煙幕,早安的潛能,應該可以繼續發展下去,再衍生成另一個新的演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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